michaelwang

一場金融海嘯，金融市場歷經驚濤駭浪。全球金融業掀起倒閉潮，不少過去在業界叱吒風雲的金融機構，不是被政府接管，就是被同業併購，不僅推翻百年老店不會關門的神話，金融市場更是全面大洗牌。

今年來，全美有高達92家銀行破產倒閉。不過，在大洗牌的浪潮下，各國政府還是對金融機構展開一連串救市措施。決定該不該救的關鍵，與規模有關。讓人體會「大到不能倒」恐怕是今後無限上綱的硬道理。

「老不老牌不是重點，大不大才是關鍵，」金管會銀行局副局長蕭長瑞觀察，從歐美政府處理金融海嘯的作法來看，就算被外界罵得半死，歐美政府還是不敢讓大型金融機構倒閉，印證那句老話—「大到不能倒」。

保護主義興起

「大到不能倒」會不會變成難以撼動監理文化？蕭長瑞說，沒有人知道，大家都批評這樣不對，但各國都這樣做。

各國政府花大把銀子救龍頭銀行，將銀行國有化之後，下一個出現的趨勢就是保護主義興起。「經濟學人」2月的「返家潮（Homeward Bound）」專題直指，英國首相布朗強力要求所有銀行全面撤回至國內放款市場，英國銀行去年第四季因此大砍對外商放款金額。

在台服務多年的資深外銀人士指出，當國際金融機構紛紛接受政府紓困，因為是花是本國納稅人的錢，政策難免會出現本地保護主義。

全球興起的保護主義，台灣金融機構感受格外明顯。像是才買下荷蘭銀行沒幾年的蘇格蘭皇家銀行決定退出亞洲市場，把包括台灣在內的子行、分行全部賣掉。金融海嘯發生後，台灣保險市場更掀起外資壽險撤資潮，去年10月ING集團將台灣ING安泰人壽子公司賣給富邦金控；英國保誠集團、荷商全球集團（Aegon）和美國國際集團（AIG）也相繼決定出售在台保險業務或子公司。

外商壽險撤台

不到一年，四大外商壽險選擇全面或部分退出台灣市場，這四家退出的壽險剛好是台灣前四大外商壽險業者。「剩下幾家外商壽險，大概不出半年到一年也會全面撤退，」宏泰人壽董事長周國端預言，除了金融海嘯重創，外商壽險撤軍關鍵是台灣壽險市場無利可圖。

外商金融機構退出，台灣市場只剩本土公司競爭，「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」，保險局副局長吳崇權說，台灣一直改變制度來與國際接軌，就是希望台灣保險市場更國際化，吸引更多外資參與台灣市場。

更讓人擔心的是，外商出走的同時，留在台灣的本土金融機構也未必明天會更好。中華信評評等長朱素徵觀察，過去幾年利差不斷萎縮，銀行原本相信財富管理和海外拓點是兩大成長動能，這幾年也朝這兩個方向發展，但金融海嘯讓銀行不得不開始修正策略。

要大到不會倒

「台灣金融機構不是笨蛋，從這次金融海嘯中也學習到教訓，」朱素徵說，歐美金融機構在金融海嘯後開始去槓桿化，這股風潮在台灣金融機構也看得到，像台灣金融業以前認為資本有效率比較重要，多數採取高度財務槓桿；金融海嘯後，金融機構重新思考資本政策，希望有更多緩衝空間，在獲利時也會保留盈餘。朱素徵說．「這種保守穩健的資本政策和主管機關監理方向一致。」

吳崇權表示，台灣壽險業在金融海嘯後，若不計算增資金額，整體淨值從2007年底4,300億元掉到700餘億元，等於憑空消失3,000多億元。去年國泰、新光、南山、富邦四大壽險公司增資規模合計1,173億元，今年隨股市上揚，壽險公司淨值回升，原可擺脫增資噩夢，但壽險公司選擇繼續增資，主要目的是想「強化資本」；保險業去槓桿化，銀行業也興起發行次順位債來健全資本結構。

政大金融學系教授朱浩民認為，台灣的金融業在這次金融海嘯產生的併購機會交出白卷，相當可惜。但從另一個角度看，金融機構轉向注重資本結構絕對是好事，至少金融機構開始知道，如果想在出問題時讓政府不得不出手相助，前提是要讓自己大到不能倒；要先確定還有明天，才能追求明天會更好。

美國總統歐巴馬14日首次在華爾街發表政策演說，警告華爾街記取慘痛教訓，不要「故技重施」，再次觸發金融海嘯；他重批華爾街在金融市場漸趨穩定後反而「洋洋自得」，並稱若金融機構再度面臨倒閉邊緣，不要期待政府再出手相救。

在雷曼兄弟公司倒閉一周年之際，歐巴馬在離「紐約證交所」數步之隔的「聯邦國家紀念堂」發表象徵性強烈演說，警告華爾街不要讓金融海嘯的歷史重演，並提出自大蕭條以來最大規模金融改革方案，希望華爾街支持，促國會於今年通過。

歐巴馬嚴厲批評，換來華爾街冷淡以對。

出席歐巴馬演說的貴賓除政治人物外，多為華爾街高層，半小時演說中，只有談到設立消費者金融保護署時，引來唯一一次掌聲。

歐巴馬暗批華爾街仍未「清醒認識」歷史教訓。

他警告，若再來一次金融風暴，不要期待納稅人及政府再伸援手，出重資相救。目前金融市場漸趨正常，但「恢復元氣不能導致洋洋自得」。

歐巴馬重申他早於六月提出的大規模金融改革案，重點有二，第一是加強監管金融機構、加強保護消費者；第二，將強化聯邦準備理事會功能，授權監督大型金融機構，若倒閉威脅經濟安全，聯準會可接收代管。另外將新成立消費者金融保護署，監督房貸、購車借貸、信用卡等金融產品。

但歐巴馬金改案未獲華爾街充份支持，在國會也意見分歧，與他的健保改革計劃一樣陷困境。現在金融情勢趨穩，歐巴馬推動改革阻力更大。

歐巴馬14日的演說並無實質新內容，但具象徵意義，代表他堅持推動金改，不畏華爾街與反對黨阻力，以防止過去一年重創美國的金融浩劫重演。

美國雷曼兄弟破產屆滿周年，連動債受害人聯合自救會昨天透露，金管會要求銀行本月底前必須與投資人達成協議，且和解率必須達到50%，各銀行最近紛紛找投資人「和解」。

最誇張的是，少數投資雷曼連動債的投資人，最近兩、三天才接到銀行通知「踩到雷曼兄弟的地雷了」！

各大銀行中，目前已知第一銀行連動債銷售金額最多，高達數百億元，其中47億元是雷曼連動債。一銀表示，到目前為止，總計賠付金額達10.35億元，若包含弱勢投資人（如年紀逾70歲等）賠付比率約20%，高於銀行公會評議委員會的15%至20%。

不過，連動債受害人聯合自救會會長葉添財說，各銀行為達到金管會要求的和解率50%以上，最近大多從投資金額1、2萬美元的小額投資人下手，且以「和解金」代替理賠；換句話說，投資金額大的民眾，可能還有得等。

琺瑪法律師事務所法務經理李國瑞透露，雷曼連動債爭議迄今粗分兩大類，有許多投資人都是去年7、8月才進場投資，當時雷曼兄弟財務已出問題，銀行居然還大賣雷曼連動債；還有部分高齡投資人購買時，搞不清楚是買連動債，甚至有人已住進加護病房，被銀行理財專員私自作主購買連動債。

不過，葉添財批評，銀行公會評議委員會評議結果，賠付率僅0%到20%，不但很低，且評議結果只用一張A4紙告訴投資人「經評議結果是理賠率是多少」，讓投資人無法接受。

他指出，最誇張的是，甚至有投資人事隔一年都不知自己踩到雷曼地雷，最近兩、三天接到銀行通知「來領慰問金」才知情，投資金額動輒上百萬元，有人更是投資上千萬元。